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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心妙悟通文海 信马由缰弛杏园

来源: | 发布日期:2013-12-19

陈育德教授曾是我校学报负责人,并附带学校美学教学工作。1954年来我校求学,1956年留校,从此便一直在本校工作,来到师大已经整整六十年。老先生面对采访思维清晰,容光焕发,为记者讲述了很多自己与师大的故事。

党之恩情难相忘

从1954年至今,陈育德老教授已经在是师大近年整整六十年。提到过去,陈老称自己对党一直怀着感恩之情,“在谁的面前我也是这么说。”

先生出生在淮北怀远的一个农村,当时淮河常常泛滥以致颗粒无收,家里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后来父亲东拼西凑借钱叫教授上几年学识几个字。解放后,因为国家对师范院校实行的免学费政策,教授1950便年考到宿县师范,由于成绩优异,在1954年毕业时参加了带有半报送性质的高考,考上了我校。

“解放后我的学费家里是一分钱都没有出,是党将我供上了大学。”大学时,教授全靠每个月学校发的2块钱生活,提起那段时光,陈老笑道自己那时觉得食堂的饭真是好吃的不得了,学校的食堂就在现在田家炳大楼那里,每天同学们就在地上围成一圈蹲着吃饭,“别提吃得有多香了”。

上学的时候陈老课堂学习认真,参加了学校的文学小组,还担任了校刊通讯员,学习成绩名列班级前茅。教授学的是两年制专科,2年后填写毕业志愿时他希望被分配到一个图书资料比较多的学校任教,结果他被学校安排留校,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文章初成震学界

留校后,陈老一开始研究的是现代文学,1959学校搬到合肥成立合肥师范学院。据先生自己说,那时自己年轻气盛,经常写点文章投稿给《安徽日报》、《安徽文学》等媒体。1959年,原担任北京工人出版社社长的吴从云先生,因故调任到合肥师范学院担任院长。因为对出版业有兴趣,学校他的主持下学校办了学报,并点名让陈老当学报编辑,

“按现在的话说,这也是一种传媒媒体嘛”。从59到2000年,陈育德整整干了40年。那时候思想比较单纯,60年的时候学界在左的思潮影响下批判复旦大学老教授蒋孔阳老先生,白天编学报,那时24岁,晚上就写了一篇文章——《关于风景诗、山水花鸟画的阶级性问题》,结果在合肥师范学院学报发表了,后来被北京《文艺报》全文转载。

这文章在当时文坛的影响极其之大,以致当时学校出的论文集和外校的论文集都包括这个文章。前不久出的《中国新闻学大纪》中对其还有提到,称这篇文章在60年代学界中有着极其重要地位。虽然如此,但如今陈教授承认这篇文章有他很大的片面性。

当年虽说是合肥师范学院学报,而编辑却只有陈老一人。当时他常常是一边编学报,同时还上课,先是上现代文学,这个文章出来后学术重心便转到美学和文艺理论研究上面来了,一直到文化大革命前陈育德一直在中文系教授文学理论课。

往惜岁月叹蹉跎

由于学报编辑只有陈育德一人,因此他的工作极其繁重的,有时候因为任务太繁重,还犯了一些文字错误,工作道路并不一帆风顺,多亏当时的学院领导力保,陈老才幸免于难。

学报算我校机关部门,因此有时会给学校领导起草一些文案。一次校党委杨书记让他写一份第二天开会时的讲话稿。陈老绞尽脑汁,开了一夜的夜车,直到第二天才把稿子完成,一吃过早饭就把稿子送给杨书记了。在办公室他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杨书记,我开了一夜的夜车才写出来的,写好就没看了,可能有错误的地方,请您再修改!”

怎知百密仍有一疏,毛主席当时有个很著名的理论:“这场文化革命对于反对资本主义复辟,实现社会主义是非常重要的”,结果陈老写成了“对于反对社会主义反对资本主义是非常必要的”。当天下午杨书记在礼堂念到这句,当时下面就轰起来了,一位副书记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后来杨书记找先生谈话,态度非常严厉,他吓得不轻,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杨书记谅先生工作不易,教育他以后的态度要更认真些,便没有再追究。

就在记者感叹不已时,陈老却笑称这种事情发生了可不止一次。那时的办报条件特别差,每一面纸必须用一个一个铅字排,而且铅字也不多,必须这一面排好了,然后方可排下一篇。有一次也是陈老也是把毛主席话弄错了,毛主席的“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他不小心给排反了,变成了“在战略上重视敌人,在战术上藐视敌人。”

当时学报一出来就被省委一位分管文教的书记给看到了,他立马就打电话到学校质问当时的院长吴从云。吴院长接到省委副书记电话后也是忐忑不安,连忙拨了个电话到陈老办公室,而当时陈育德恰巧去印刷厂办事了。

等他回来时已经临近下班,去找吴院长被告知已经回家,他赶忙又找到吴院长家里,方一进门,吴从云把屁股一拍,“小陈,不好嘞,学报把毛主席排反了!”陈老当时就惊得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吴从云劝他不要紧张,自己来向省委作检讨,此次风波才平定下来。后来吴从云被调到上海师范学院担任院长,先生每次去上海办事都要去看看他。

“我只是拾穗子的人”

改革开放后陈老开始改教美学,学校77、78美学都是陈老教授的。那时没有讲课费,全凭个人义务,有时候美术系叫陈老上课他也乐此不疲。

谈到学术,先生用八个字概括自己做学问的经验教训:信马由缰,学无专攻。他自叹自己由于从事做学报工作,因此看的书、做的学问、写的文章都比较杂。到60岁以后,先生工作轻了,研究稍微专了一点,出了《灵心妙悟——艺术通感论》,《西方美育简史》、《美学与文学艺术论稿》等几本书。

米勒有一幅作品《拾穗子》最得陈老喜欢,因此将它作为《美学与文学艺术论稿》的封面。“我是农村出身,对农民题材十分欣赏,人家做学问都是成果累累,我都是捡别人剩下的东西,因此对这幅画特别有感情。”

陈老自称是文学院教授刘学凯的粉丝。刘学凯为国内李商隐研究大家,对李商隐的研究目前在国内是宗师级的人物。陈老曾经看过他写的一篇文章,说他做学术的经验。文章说他文革后已经40岁了,不可能知识面太多,因此抓住一点,只研究李商隐一个人,因此取得了一些成绩。

对此陈老一直十分遗憾,称要早看到这个自学经验,自己会少走很多弯路,可能会出很多成果,经验教训落实到一点就是毛主席所说的“成于专,毁于杂”。

信马由缰笑意人生

谈及教学,陈老说最大的体会就是你不管哪个学科,实践能力都是比较重要的,知识你学的再好,你要能和你学的理论知识联系起来。“像我们文学院出去的高材生,写作能力很强的,比如说朱良志。”后者现在是北大2级教授,浙大名誉教授,现在是北大美学研究中心副主任。

陈老说朱良志在当学生的时候成果就不少了,有一次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著名学者王元化来主持召开了一次关于文学理论的会议,陈老也列席参与。后来先生让朱良志把他讲话内容整理出来,后来他亲自去上海让王元化定稿。当时王元化父亲刚刚去世,心情很不好,他一听讲这个事情很热情地接待了陈老,叫他隔一天来拿,第二天陈老去了被告知还没改好,他说再等两天。几天过后方才将稿子改好,由此可见朱良志的文笔之扎实。

有一次安徽日报的记者采访陈老,陈老说自己已经“五十而知天命”,结果成稿后被写成“四十而不惑”,芜湖地质局的一位同志还来写信告诉陈老称“你不是四十不惑的人的啊!”弄得先生是哭笑不得,不由感叹成文一定要严谨才是。

来到师大60年,对于校园里的一花一草陈老都很有感情。对于赭山校区山上的老建筑目前没有得到很好保护的状况他也是叹息不已,“其实山上的平房,很多有名的党的早期领导人都曾在那里活动,现在也不是没房子住,这些建筑应该得到好好保护。”

陈老年轻时因患疾致使头发脱落,先生常以此自嘲。77、78学生返校聚会的时候,见到陈老还会想起他上课时开场白的笑话:“我说各位同学我没资格讲美学的,美学必须要讲美,就像《哈姆雷特》这部剧中不能没有哈姆雷特一样,我是破相的人(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是没有资格讲美的。”结果常常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至今仍记忆犹新。(文/洪雨 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