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用一生践行着自己的诺言:不动摇,绝对不动摇,历尽沧桑决不动摇。他们像一抔田间尘土,微薄、微小、微乎其微,寻找不到,却又随处可见。几十载沧海桑田,当青丝变成白发,他们已悄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或许,他们没有波澜壮阔的人生,没有辉煌卓越的功勋,可他们却用最朴素的方法于平凡中塑造了伟大,在点滴中创造了感动。麦克阿瑟说,老兵不死,他们只是渐渐远去。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个单独的名字,而是整个国家和整个民族永远活着的丰碑。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追寻老兵的足迹 有多少震撼可以重现
胡云辉,88岁,曾参加过解放战争,作为军宣队一员的他,将革命的火种传遍祖国的大江南北。
周礼门,86岁,曾参加过抗日战争,身披7处战创,一枚子弹打穿肺部,离心脏只差一厘米。
胡有发,83岁,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腰部被弹片炸伤,伤疤至今未愈。
胡政辉,82岁,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为保证军需供给,他和战友们在短短的50多天里,冒着美军的枪林弹雨,修建了一条全新的铁路。
叶连根,82岁,中国最早的海军战士,曾参加过“一江山岛”登陆战役,为保证前线补给,跳入冰冷的河中,一只耳朵不幸失聪。
胡云辉:播撒希望的火种 传递革命的精神
88岁的胡云辉老人是我们采访小组在绩溪县上庄镇上庄村寻访到的第一个老战士。第一次见到他时,老爷子正在当地的老年活动中心和其他几位老人打牌。面对我们的突然来访,老人初显错愕,然而随着几天深入交流和多次回访,老人终于打开心扉,向我们回忆起了当年的戎马岁月:
“我是1947年参加的游击队,跟着队伍去过四川、重庆,跟国民党的散兵游勇打,那年的抗美援朝,我们部队都开到了辽宁丹东。”老人字正腔圆的说。1947年,24岁的胡云辉便参加了安徽省绩溪县上庄镇当地的游击队,为推翻国民党在当地的统治贡献力量。而后,经过组织上的培训,胡云辉老人成了解放军军宣队当中的一员。“那时候,解放了一个地区后,各地保长甲长在村镇的墙上还会保留着一些反动言论,我们党宣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后方把它们刷干净。当然最主要的就是要做好党的政策宣传工作。”老人这么轻描淡写地跟我们描述自己革命时期的任务。然而,任务看似简单,真正完成起来确是非常困难的。据老人回忆,他们的宣传工作经常会遇到很多阻力,反动派的威逼利诱,当地村民的不理解和不支持等等。在那些困难的日子里,老人和其他军训队的战士们一起,不辞辛劳,一遍又一遍宣传党的政策纲领,与敌人斗智斗勇,用希望的火种点亮了无数百姓信仰的明灯。
1949年,全国解放胜利前夕,仍有部分国名党残余势力在各地负隅顽抗。当时的胡云辉老人跟着部队驻扎在重庆,提到在重庆的日子,老人感慨道:“国民党从这里撤退时埋下了大量的地雷。我们的队伍起初并不知情,一踏上去,轰的一声地雷爆炸了,几十个解放军战士就这么牺牲了……后来上面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派了先进的机器过来探测,我们宣传队这才改变了路线,我也捡了一条命。”
革命年代中的胡云辉一心向党,和平年代的他则潜心教育。1952年,原本初二肄业的他经过县政府培训后成为了一名小学教师。在教师的岗位上,胡老一干就是30多年,为教育的普及和人才的培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叶连根:中国最早的海军战士
在我们遇到胡云辉老人的同时,另一位平凡的老人走进了我们的视野。他就是叶连根,村子里的人大都知道叶连根是位老党员,然而不为人所知的是,这位普通的老人是中国最早的海军——华东海军的一员,并曾参加过“一江山岛”登陆战役!
从小受新四军影响的老人20岁就参加了当地的民兵组织。由于在民兵组织的速成学习班里表现突出,不到三个月,叶连根就正式入伍,成为了一名军人。
那时,中国海军刚处于起步阶段,叶连根很荣幸的成为了中国第一代海军战士——华东海军政治部通讯排成员。加入华东海军之后,叶连根依旧表现优异,他的表现也被时任华东海军政治部的席主任看在眼里,不久,他便成了席主任的警卫员,并曾跟随席主任一起接收国民党在南京的海军学校等重要军事基地。期间,他还曾短暂的调任到宁波,参与创建中国最早的海军医院——海军412医院。
老人的一只耳朵不听使唤,这给我们的交流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而他的失聪则引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感人故事。据他回忆,1955年,解放军华东军区部队和国民党军在浙江一江山岛展开激战,这便是著名的“一江山岛”之战。当时,还在华东海军政治部的叶连根有一个特殊的任务,就是保证为前线按时按量输送军需补给,维系我军的军需生命线。
有一次,在运送物资的时候,叶连根所在的船只不幸被浅滩的海藻和蔓草绊住了滑轮,致使轮船不能正常前行。当时,情况十分危急,稍有拖延,前方的战事就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着赶紧把船开走,所以就直接跳下去了。”老人淡淡的说到,坚毅的目光里透露出坚定的执着。在冰冷的河水中,叶连根不知待了多久,才把海藻和蔓草清理完,等到轮船再度起航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冻僵。
冻僵的身子可以恢复,可是叶连根的左耳却再也无法恢复正常了。由于长时间被冰冷的河水浸泡,他丧失了大部分听力。尤其是他的左耳,整块耳骨都被切除,导致完全失聪,这也给他的生活和工作造成了极大的不便。然而时至今日,回想起当时的选择,老人依然无怨无悔,他掷地有声地说:“这是军人的责任和义务,怕牺牲的话还来参什么军,当什么战士!”
1956年初,上级为照顾叶连根,把他调到了华阳镇做武装部长。而这个部长他一当就是13年。他在任期间,无论是种植树苗、修建水库这类民生建设,亦或是地方安保工作,他都出色的完成了组织上交代的各种任务,赢得了领导的信任和百姓的拥护。
周礼门:在鬼门关走了几圈的抗战老兵
86岁的周礼门是我们此次寻访过程中唯一采访到的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战士,与日军拼过刺刀的老人身披7处战创,其中有一处弹伤离心脏只差1厘米。由于年事以高,老人的身子骨愈发虚弱,记者拜访的时候,老人还在家中打着点滴。
1944年,为躲避国民党抓壮丁而来到上海做工的他通过地下党介绍,加入了中共浦西游击队。解放战争爆发后,周礼门所在的部队被编入晋冀鲁豫野战军,在山东一带展开配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作战。“上了战场,那就顾不得害怕了。炮弹在头上呼呼的飞,新兵害怕,老兵根本不怕,他知道打不着自己。老兵怕的是机枪,一打就是一片,根本没得躲。飞机往下扔炸弹,抬头看看,要是在头顶上,那也用不着躲,它还有个抛物线嘛,都炸到屁股后面老远去了。”
战场上的周礼门作战勇猛,他曾与日本人拼过刺刀。“当时也没啥想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顾不了那么多。”说着这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周老的口气却显得轻松而淡定。而更让我们意外的是,老人还曾亲身经历过电影《集结号》里的故事:“那个时候我们负责阻击敌人的增援部队,常常是一个排一个连的人,最后全部壮烈牺牲,没有一个孬种。”
在一次阻击战里,周礼门全连的人都冲上了前线。周老指着胸口说:“当天我中了两颗子弹。一颗子弹打穿了肺叶,还有一颗子弹至今留在胸膈,离心脏只有一公分。我当时就晕过去了,结果我们连没有一个人知道我还活着,文书都把我写进了牺牲战士的名单。”一旁周礼门的二儿子告诉我们,当时连周老留在部队的所有“遗物”都被寄回了绩溪老家。老人从19岁入伍就开始记录的日记本也在这时丢失了。
那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周老怎么会奇迹般的获救呢?原来,周老醒来以后忍着伤痛爬到了最近的一个炮兵所,然后被送到附近的农户养伤,这才活了下来。没过多久,周礼门被辗转送到后方位于胶东的军部医院疗养。“说是疗养,其实也就是住在老乡家里。没有地方睡,就用稻草打地铺,就这样养了五个月的伤。要不是原部队的人来医院办事,发现了我,就真的被当成烈士了。”周老淡淡地说。
身体渐渐恢复之后,周礼门在当时随军医院的朱克文主任的推荐下,成为华野后卫荣校第四大队的一名卫生员,后来还参加了著名的孟良崮战役。
而今,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还在忍受病痛的折磨,想起当年那些戎马倥偬的激情岁月,老人无不感伤:“去年还有几个老战士健在,今年我就不知道情况了。或许,你们是最后一批听我讲故事的人。”这是老人留给记者的最后一句话。我们虔诚地祈祷周老可以继续活下去。是的,活着,以一位抗战老兵的名义。
胡有发、胡政辉:朝鲜战场上的兄弟连
83岁的胡有发和82岁的胡政辉老人是同村的老乡,当年一起参军的两位老人能够从朝鲜战场上平安回乡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对二老的采访纯属一次巧合,通过前期的寻访,记者只联系到了胡有法老人,没想到的是,胡有法老人在采访的时候让儿子叫来了胡政辉老人,两位同乡老战友在一间不大的小屋抽着烟,不紧不慢地将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向我们娓娓道来:
1949年,两位老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参军,彼时还互不认识的二老直到朝鲜战争爆发才偶然发现两人是同乡。“当时,我们俩在同一个营,他是2连的,我是3练的。”胡政辉吐吐烟雾,缓缓地说道,“那时候苦啊。零下30几度的大雪天,我们要把大衣反过来穿。每天还要躲着美军和特务的偷袭日夜兼程的修路”老人告诉记者,51年,志愿军解放了汉城,一路打到了釜山。而这个时候,美军由西海岸登录,切断了我前线部队和后方的补给联系,为了维系前方军队的生命线,老人所在的部队接到一条死命令,即无论怎么样都要重新修一条新路出来。 “我们通常只有晚上才能修路,因为白天开工的话很容易暴露,有时候晚上还要随时赶路,记得有次晚上,我们冒着大学行走了8华里。”
胡政辉坦言,作为一名志愿军战士,他没有参加过大型的战役或战斗,只参加过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与胡政辉经历类似的胡有法老人不太善于言辞,在我们采访的过程中,老人默默的拿出了一张早已泛黄了的革命军人证明书。我们这才发现,原来二老以前是铁通工程十一师三二团一营的战士。而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们更是家喻户晓的名将:司令员陈毅元帅,副司令粟裕将军、张云逸将军。
与胡政辉不同的是,胡有发老人在战场上受过伤,美军投来的炸弹弹片炸伤了他的腰部,至今伤疤任然清晰可见。54年回国的他到湖南休养了3个月,而后他又被派到广东和广西修建铁路。可以说,胡老也是为建国之初中国铁路事业的修筑做出过无私奉献的。
而今,83岁的胡有发和82岁的胡政辉一起落叶归根,回到了绩溪县上庄镇上庄村过着平静安详的晚年。谈及现在的生活,胡政辉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是用命换来的,还在乎什么生活的好坏,和我们一起去朝鲜战场的同村乡亲们,就只有我们两个活着回来了。”胡老表示,总体来说他们的生活还算不错,当地政府每一季也会给与他们相关补助,然而,补助的力度远远比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平均算下来,老人每月只能拿到400多元的补助。老人坦言,补助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他和老伴的生活。在此,我们也希望当地政府可以给于老人跟多的帮助,不要让这些创造历史的老人们默默离去。
他们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也没有做出足以载入史册的贡献。
他们普通平凡,他们真实可敬。
他们把青春献给大地,让梦想拥抱蓝天。
在他们平凡的身影后面,是一缕缕温暖的阳关。
探索平凡的身影 有多少感动值得尊敬
程明朗,82岁,原长安镇院统计科科长,人民公社社长、副书记。几十年来,植根基层的他用青春和智慧为党的事业鞠躬尽瘁。
曹立金,67岁,原长安镇镇长。在基层工作的他用理想和信仰铸起对党的忠诚,带领当地百姓脱贫致富,深受百姓的拥戴。
王成金,76岁,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的他把最好的年华和最珍贵的知识毫无保留地教授给了上庄镇的孩子们,几十年来甘守寂寞,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程明朗:红心向党 忠诚可敬
采访程明朗老人是在当地政府帮助下进行的。青石板铺就的道路,白墙黑瓦的小巷,种满花草的小院子,记者一踏进老人的小屋,就深深体会到了一种朴素脱俗的文化气息。
1929年出生在绩溪县一个小山村的程明朗20岁便参加工作。说到进入政府工作的原因,老人直言:“当时刚刚建国,国家经济困难,许多人都吃不上饭。那时在镇政府的工作一开始是不发工资的,但是吃饭是不收钱的,所以我就去了。”
没想到的是,在基层做干部,程老一干就是几十年。老人颇为自豪的说:“我当过科长,人民公社社长、副书记。虽然没有什么大功劳,但是百姓对我还是很认可的。”在多年的基层工作中,程明朗也总结了一套工作经验,归结起来就一句话——“团结90%的干部,团结90%的群众。”程明朗老人跟我们说,“当时领导就算说的是错的,我们也只能放在心里。说错了话,一旦被抓进监狱,就会被人看不起,包括亲戚和群众都会看不起你,而且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文革时期,程明朗得益于组织上的信任,不停地协调各方的关系。“为了解救那些无辜的同志,我也遭到很多人的白眼。”程老说。程老的爱人也补充道:“当时文革多乱呀,周总理身体都搞坏了,想要保住那些老同志,可是保这个,保那个,又怎么能保得过来。”
令记者感到惊异的是,在老人家里的桌子上,我们看到了《老年人读书》、党刊《江淮》、《宣城日报》等报刊书籍。读书、读报是程明朗老人晚年的爱好之一。“有文化一通百通,没文化寸步难行。”程老反复提到这句话,“这是毛主席说的,也确实是这个理啊。没文化,连出门坐车都要麻烦别人,讲话都讲不好。”正是由于对教育的重视,程老的子孙个个非常争气。如今,程老的一个女儿从安徽大学毕业后现在已经是黄山市旅游杂志社的总编。孙子和孙女也分别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和浙江工业大学的研究生。
对于现在的生活,程明朗夫妇还是很满意的。程老告诉我们,他每月都会收到3100元左右的离休金,另外自己的医疗费用全都可以报销。“现在,每天都尽量出去锻炼,我要保持好心情。好好享受生活。”
曹立金:老乡长把根扎在基层
现年67岁的曹立金是我们这次寻访过程中最“年轻”的一位老人。家住在上庄镇旺川村的他在当地享有很高的威望。“你们找谁?找老曹啊!他可是个好干部,我带你们去他家。”一位村民在面对我们询问时这样说到。正是在这位热心村民的指引下,记者才得以很快找的了曹老的住处。
面对我们的突然来访,曹立金并没有显得很兴奋或是紧张。在得知我们的来意后,曹老不紧不慢的泡上了一壶茶,坐在自己的老藤椅上,将自己的故事铺陈开来:
曹立金1965年毕业于绩溪中学,由于小时候曾摔坏过手臂导致未能通过体检,曹老也与自己的大学梦擦肩而过。而后,曹立金便来到了屯溪搞运动。在这里,曹老遇到了自己人生的转折点,当时安徽的6408部队迁至要合肥,部队比较照顾曹老,便把他安排到了县城的搬运站工作。1973年,29岁的曹立金开始担任生产队队长,就此也开始了他半生的基层工作。
由于在生产队表现优异,曹立金于1974年正式入党。1980年,调至长安镇乡政府担任乡长一职,这一当就是12年。担任乡长期间,曹老带领人民搞生产承包责任制,将中央的惠农政策落实到了每一位百姓,大大增加了村民的收入,提高了村民的生活水平。“生产承包责任好啊,充分调动了乡亲们的积极性,以前每亩只能收600斤粮,后来逐渐提高到800斤甚至上千斤。”再加之曹立金自身廉洁奉公,他的口碑和威望也大大提高。“我那时候带他们搞生产责任制,就是想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国家搞了那么多好政策,我们基层干部就是要认真落实。”说到这,老人表现的很是忧虑:“现在腐败现象很严重,电视里经常报道,我们干部真的要为百姓想想啊。”
2004年退休的老人现在早已在家安享晚年,可“闲不住”的他依然在当地关工委工作,关心下一代的健康成长,尤其关注当地的教育问题。不仅如此,老人还在当地组织了老干部活动中心,并且挂职离退休老干部处的书记。“我们这些老人现在也只能发挥发挥预热喽。”老乡长乐呵呵地说着。
在我们拜访曹立金的路上,我们看到了很多宣传党的政策和庆祝建党90周年的板报、字画。据当地村民介绍,这些都是曹立金带领老干部们做的。
最美不过夕阳红,我们期待并祝愿老乡长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健康长寿,为基层工作再献经验。
王成金:好教师用爱点亮知识的明灯
遇到王成金是件非常巧合的事,记者在采访叶连根的时候,碰巧王成金也来看望叶老。经过叶老的介绍,记者便和王成金认识了,令记者感到欣喜的是王成金竟然和记者是校友,于是我们便约好第二天去王老家拜访攀谈。
现年76岁的王成金是安徽师范大学59级数学专业的学生,大学毕业后的他便来到了绩溪县上庄镇上庄村任教,这一教便是30多年。由于当地师资力量薄弱,教学设施较差,很多老师不愿来这里教书,这也使得王成金有时不得不既当数学老师又教物理课程,教学任务繁重可想而知。可他却从未抱怨过或是向上级表达不满,因为这里的现状他比谁都清楚。
在一个小村庄里默默教书30多年,王老就真的没有想往跟好的地方发展吗?当记者把这一个问题抛给王老时,王老乐了,他笑呵呵地对记者说:“这里是我的家,我的老伴孩子什么的都在这,我每天上班回来就能吃到老板做的饭菜,看到自己的孩子,还能有什么想法?人这一辈子就图个安稳,更何况,我也舍不得这里的孩子们啊。” 朴实的话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王成金踏实的性格和对学生、对教学负责的崇高品质。我们经过走访了解到,王老曾经不止有过一次机会去县里或是别的城市发展,可王老都拒绝了。对于这样一位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上庄镇上庄村的好教师,当地的村民提到他更是赞不绝口,个个钦佩不已。“王老师是个好人啊,我们这儿的孩子基本上他都带过……”、“ 王老师教数学那叫一个好啊……”、“我们村考上大学的孩子,基本上他都教过,你们应该多采访他……”
王成金还告诉记者,最令他难忘的是前年他回母校安徽师范大学参加毕业五十周年聚会时候的情景。“真没想到半个世纪都过去了,我们还能再相聚。当时我们同学一见面,真是既难过又兴奋。大家虽然都不认识了,可都感觉很亲切很自然,仿佛又回到了50年前的岁月。”老人缓缓地说着,柔和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老人知道,他这一生恐怕再也难有机会和老同学相聚了。
现在,早已退休了的老人安静地住在上庄中学附近。平日里老人有空还是会去学校走走,散散步。“我这一辈子,最舍不得的始终是学校。”这是王成金对记者说的最后一句话。教育、学校、学生。这三个词在王成金心里的分量比什么都重。王老正是凭着这种对教育的执着,用爱点亮了山村孩子们求学的道路,为他们带来了人生新的希望。
后记:如果说这次寻访是一次心灵的震撼,那么写稿则是一种虔诚的反思和对生命的致敬。在这短短一周的寻访过程中,记者体会到了太多的心酸,了解到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往事。我们无法改变历史,无法挽留时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文字记录岁月的变迁,用镜头定格感动的瞬间。铭记平凡,感谢平凡,敬礼平凡,平凡至伟!